"探险传奇"弄丢了自己 飞机因何坠毁成永远的谜

   “探险传奇”弄丢了自己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袁汉

　　内华达州的霍索恩位于赌城里诺东南161公里，再往东南前进483公里就是另一座更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一年前，又一支搜救队来到这座只有3311位居民的沙漠小镇时，距著名探险家史蒂夫·福塞的失踪已有将近一个月时间。

　　私人搜救飞机和地面搜救队还在朝沙漠进发，但民航巡逻组织已经在9月的第三周宣布停止搜救。该组织在内华达州的负责人辛西娅·瑞安表示：“中止搜救违反我们的本性，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然而在9月26日这天，搜救工作又出现了新的转机——空军雷达跟踪分析员识别出了福塞的部分飞行路线。这一新发现推动了另一轮寻找福塞的热潮，从他的出发地点里昂县到雷达跟踪找到的飞行路线终点米纳勒尔县，地面搜救队打起精神重新上路，天空中还有三架飞机配合搜寻。

　　福塞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探险家之一，他是第一个驾驶热气球和飞机完成不停留环球航行的人，也是超过110项探险世界纪录的创造者。在福塞失踪之后，对他的搜救也是有史以来在美国国土上进行过的最大规模针对一个人的搜救行动。

　　2007年9月3日上午8时到9时15分之间，福塞驾驶的双座飞机从酒店业大亨巴伦·希尔顿拥有的私人机场起飞。当天福塞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运动长裤，脚穿运动鞋，他告诉另一名飞行员迈克·吉勒斯，他准备“出去玩一会儿”。

　　下午3时左右，福塞还没有回来，第一架搜索飞机起飞，当天晚上一架具备红外线搜索能力的海军直升机也参与了搜索。

　　此后的数周里，搜救规模不断扩大，执行任务的飞机和直升机一度有45架之多，来自六个州的民航巡逻组织成员联合国民警卫队、海军和一些私人搜救飞机展开空中搜索。

　　来自九个国家的专业搜救队驾着他们的四驱车闯入沙漠，一支潜水队在机场以东的沃克湖开始水下搜索，还有超过两万名互联网用户利用互联网地图软件寻找福塞的飞机。然而到了10月，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还是一无所获，福塞的失踪也渐渐变成一个难解之谜。　　

　　紧急出动中年搜救队

　　一位像福塞这样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怎么会在一次纯属消遣的飞行中失手？如此规模浩大的搜寻怎么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米纳勒尔县搜救协会主席格伦·邦奇站在霍索恩以南24公里的沙漠中，向24名穿着沙漠探险服的男男女女下达指示。这支搜救队的大部分成员都是中年人，身体已经发福，他们开来的四驱卡车和越野车围成一圈，仿佛沙漠中的钢铁城堡。

　　邦奇在自己的福特越野车旁查看地图，他知道福塞的飞机装有足够飞行四小时的燃料，这意味着搜寻范围需要覆盖方圆51800平方公里的土地。邦奇的搜救队负责搜索鲍威尔峡谷、约翰斯顿峡谷和吉姆峡谷，那是位于瓦苏克山脉的三个平行峡谷。

　　从80号州际公路上看去，内华达州是一片巨大的黄褐色不毛之地，除了里诺和拉斯维加斯所在的两个县外，其余地区每平方公里的平均居住人口只有一人。整个内华达州有名有姓的山脉就超过300座，尽管大多数地方都是寸草不生，但起伏的地貌也给搜寻工作增添了难度。

　　福塞的失踪也让人不禁联想起发生在1964年的另一起类似事件，41岁的飞行员查尔斯·奥格尔从奥克兰出发飞往里诺，从此以后就再无踪影。事实上人们在对福塞的大规模搜寻中，还在沙漠中找到了8架小型飞机的残骸，其中的一架很可能就属于奥格尔。

　　“这是困扰我一生的谜。”48岁的威廉·奥格尔说，父亲失踪那年他年仅4岁，“在感情上我倒没有承受太大的痛苦，因为那时候我还太小，不过我的老师经常向我母亲告状，说我上课时老盯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我是希望父亲的飞机出现在空中，我一直不愿相信他已经死了。”

　　奥格尔是一位参加过韩战的前海军陆战队飞行员，许多被沙漠吞噬的飞行员也不是新手，他们的失踪让内华达沙漠蒙上了与百慕大三角类似的神秘色彩。经过几天的搜寻后，邦奇的搜救队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出发地点，聚在那辆福特越野车周围。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邦奇语调低沉地说，“有些地方我们反反复复搜了六次。福塞的朋友马克·马歇尔曾经请求我，让我千万不要因为经费短缺而停止搜救，他愿意出资支持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缺钱，而是再也没地方可搜了。”　　

　　“死”不见尸

　　从去年10月到今年10月的整整一年间，对福塞的零星搜寻还在继续，尽管他已于今年2月15日被正式宣布死亡。在这期间，无数假想和猜测浮出水面，其中最离奇的莫过于是福塞本人安排了自己的失踪，目的是摆脱生意上的纠纷和骗取保险费。

　　“我已经做过14年搜救工作，福塞的尸体或飞机残骸理应被发现。”内华达州民航巡逻组织负责人瑞安说，“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把所有的可能性考虑到，不过我们都是这一行里的老手，在寻找福塞时我们找到了8架飞机的残骸，漏过什么线索的几率很小。”

　　福塞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密苏里分校工商专业，他从芝加哥的一名股票经纪人做起，直到成立自己的证券交易公司，并从中赚了数百万美元。近年来福塞在个人生活和事业上都面临着危机，他失踪过程中的诸多疑点也加深了一些人对其诈死的怀疑。

　　首先，福塞从起飞到失踪的全过程中只有一个目击证人，那就是自称与他交谈过的吉勒斯。据吉勒斯说，福塞起飞前请他帮忙做一些准备工作，这也不符合福塞的习惯。此外，福塞自称那次飞行是为创造降落速度世界纪录做准备，但他的飞机上根本没有携带相关的设备。

　　英国劳埃德保险公司雇用的风险评估员罗伯特·戴维斯还指出，福塞驾驶的飞机是钢木构架，外面蒙了一层织物，这种飞机非常容易拆卸。戴维斯对福塞的失踪进行了8个月的调查，因为这位探险家在劳埃德保险公司购买的寿险赔偿金多达2500万英镑。

　　不过在今年2月，一名登山者在加州因约国家公园的丛林里发现了福塞的飞行执照以及一卷百元美钞，八个月后搜寻者们又在加州东部找到了飞机残骸。10月底，在飞机残骸以东发现了两根人骨，经DNA检测证实它们属于福塞。至此福塞的生死已不再有悬念，而他的飞机因何坠毁也许永远是一个谜。

　　失踪前不到两个月，福塞刚刚入选位于俄亥俄州的美国航空航天名人堂，他在致辞时表示：“我希望你们授予我这项荣誉不是因为我的探险生涯已经圆满无缺，我还没玩够呢。”